“草有情怀树有魂,田间地头渐升温。春风最懂施怜爱,剪碎冬衫抚冻痕”。在不知不觉中,春风吹暖了大地,也吹醒了田间里的野菜。
小时候每到春天,我和小伙伴一起去田间剜野菜。一手提着小篮子,一手拿着小镰刀或小铲子,漫步在田间地头,呼吸着清新的空气,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。野菜大多数都是贴地而生,一拔就成了碎叶片,必须用“剜”的方法获取。把铁铲或镰刀从野菜侧面扎入地内,听得“嚓”的一声,扎断根后轻轻向上一挑,便可得到一棵完整的野菜。有时剜野菜累了,我们便躺在松软的泥土上,望着蓝蓝的天空,看着悠悠飘浮的白云,总有说不出的愉悦。偶尔有几只麻雀从头顶掠过,落在旁边的树上,叽叽喳喳地鸣叫着,仿佛在议论着“偷懒”的我们。等到肚子饿了,想起回家时,看看还没有盖住篮子底的野菜,早都被太阳晒蔫了。
春天的野菜,总是充满着无限生机,也渗透着浓浓的乡土气息。我最喜欢吃的就是荠菜,俗称荠荠菜,它可以油炸、也可以烙菜饼,但最好吃的莫过于用荠菜做馅包饺子。母亲包的荠菜饺子特别香,首先把剜来的荠菜择好洗净放到开水里烫一下,捞出稍稍挤一下水,然后剁碎,再打上几个鸡蛋,加葱姜末、食用油拌匀后,就可以动手包饺子了。当热腾腾的饺子出锅时,咬一口下去,荠菜的清香在唇齿间流动,独特的香味让人久久回味。
野菜中的苦菜,据记载是我国食用历史最为悠久的一种野菜,虽然苦,但药用价值却很高。以前生活贫困,一到春天母亲便经常为我们做苦菜汤喝。苦菜汤做法非常简单,就是把新鲜的苦菜冲洗干净,控水捞出后切碎,放入碗中,再磕入一个鸡蛋,加两勺面粉,加入半碗清水搅拌均匀,待到烧开锅中水后用一手倒入,一手用筷子不停地搅拌,待到蛋花凝固定型后便可以食用了。那时我们喝得也是津津有味。
还有一种我们经常吃的野菜叫曲曲菜,学名叫做“苣荬菜”,它可以凉拌、蒸菜团,也可以沾着蒜泥生吃,每吃一口,都会让人感受到满口春鲜的味道。
现在每到春天,母亲仍总是不辞劳苦地去剜些野菜,打电话让我回老家去拿,说春天不吃点野菜总觉得少点啥。每当看到母亲为我摘净的一棵棵野菜,心中总会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淌。现在生活条件好了,吃野菜不仅仅是为了换换口味,更主要的是品味那种淡淡的清香,回味那些难忘的岁月,感受那份浓浓的亲情。
俗话说:“民以食为天”,野菜在不同年代给予人不同价值和不同的意义。在“天当房,地当床,野果野菜当干粮”的贫困岁月里,野菜显得更加重要。野菜不用人播种,不用人管理,随着季节变化而生长,与世无争,默默无闻,在寒来暑往中一岁一枯荣,心怀坦然。
春来万物生,春来野菜香,回想起曾经的时光,总是感觉到既温馨又温暖,那清晰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。现在的野菜已经成了香饽饽,吃野菜更是成了一种潮流、一种时尚,它不仅带给我们味蕾上的享受,更能成为一段美好的回忆。记得有人说:“想要留住春天,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在春天里吃些野菜,回味那些苦涩、酸甜的日子,这样才会把春色留在人间,留在心田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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